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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皇帝駕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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瞧著皇帝安然躺在榻上,微白的胡須隨著呼吸而動。萬貞兒的心裏也不由得有一些心酸。想到當初出征瓦剌時的萬丈豪情,到如今的頹唐自傷,萬貞兒實在替這位皇帝嘆息。

皇帝的手指微微一動,繼而醒來。瞧見萬貞兒在身邊,笑笑說道,“明知母後臨行前囑咐了你不少,可輪到我上路了,還是忍不住想見你。”

萬貞兒柔聲道,“您與太後都是放心不下太子的。您放心,奴婢會好好照顧太子,助他完成大業。”皇帝卻擺了擺手,“成功易,守功難。只要深兒能夠守住這大明江山,那麽朕就欣喜不已了。”

仿佛每一句話都是用血淚說出,皇帝疲累的攤在床上。能引起他動一動的,只有那間隔不長的咳嗽。萬貞兒用手帕隔住右手,上前為皇帝梳理呼吸。皇帝咳著咳著卻突然抓住了萬貞兒的手。

“貞兒,你是不是覺得朕很無能?”皇帝咄咄逼人的眼光讓萬貞兒不得不回答。一聲嘆息後,萬貞兒說道,“您不是無能。只是時機不對,命運多舛。”這樣的一番話讓皇帝的心裏安慰了少許,他松開萬貞兒的手,繼續說道,“既然如此,那如果有來生,你願不願意和朕在一起。”

這不是皇帝第一次直截了當的向萬貞兒說這樣的話。按理說,萬貞兒很想撒個謊,告訴皇帝她願意。是這樣的話卻偏偏說不出口。皇帝瞧著萬貞兒的猶猶豫豫,心裏已經明白了大半。“不願就不願吧。難道撒個謊也這樣難嗎?”

萬貞兒的坦誠觸碰到皇帝最後的軟肋。所以,當萬貞兒走出乾清宮的時候,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道聖旨。按照大明的慣例,皇帝去世,所有的妃嬪都要陪葬。可朱祁鎮卻在聖旨寫下,即日起廢除殉葬制,無需任何妃嬪陪葬。

所有人在大喜之餘都沒有聽清,聖旨還有後半句。皇帝唯一的要求是萬貞兒殉葬。太子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,弄打了手裏的碧水琉璃盞,雙目垂淚不止。皇帝甚至沒給任何人求情的機會就撒手人寰。按照傳統,在皇帝去世的三日後,萬貞兒便要與皇帝的屍體一同入土。

萬貞兒並沒有害怕,她只是在想自己入土窒息以後是不是能夠回到現代。答案應該是肯定的。可是,自己從此就見不到朱見深了嗎?想到這裏,萬貞兒的心裏不由得一陣痛苦。很快,朱見深風風火火的來到萬貞兒的身邊。如今是天順八年,朱見深已是18歲,而萬貞兒足足大了他17歲。

“貞兒,我想好辦法了。我會找一個與你相像的人,替你去殉葬。這樣,你還可以繼續留在我身邊,貞兒,你說這樣好不好?”

婉容在旁輕輕說道,“這個主意方才婉爾已經提過了。貞兒姐說,前朝後宮認識她的人不少,一旦被人發現,她倒是不妨事,大不了一死,只是太子您就要背上不孝先皇的終身罵名啊。”

太子楞住片刻,不由得喊道,“我不管。我不管,貞兒若是走了,那我也不活了。”萬貞兒輕輕嘆了一口氣,“你們兩個出去吧,我和太子說說話。”婉容和婉爾出去了許久,太子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。“為什麽我當了皇帝,還不能好好照顧你。那我要這個皇帝又有什麽用呢?”

萬貞兒伸手握住太子的手,“深兒,不管沒有誰,你都要好好活下去。你是大明的天子,你是千萬百姓的天子。”朱見深擡頭說道,“可是貞兒,你難道不明白嗎?你是我的千山萬水,沒有你,我要這江山有什麽意義呢?”

“江山之所以是江山,是因為你在。否則在我眼裏,江山只不過是殘垣斷壁。”許多話在朱見深的心裏壓抑了許久,今天終於有機會說了出來。“貞兒,我們一同走吧。別再面對著宮權爭鬥。讓二弟做皇帝,只要你在,我什麽都不要。”

萬貞兒被朱見深的一番話所感動。她知道,或許自己真的即將離開這裏了,她也不願意再把心裏的情感掩藏。她輕輕伸出手,覆向朱見深的面頰。朱見深回頭一吻,把萬貞兒的纖纖玉指放在嘴角。

兩個人含情望著彼此,終究把一腔熱忱都交給了對方。於是,一夜情長。

次日一早,是皇帝即將出殯的日子。可是太子卻並沒有出現,而萬貞兒卻一個人前往了正殿。正殿之上,不少妃嬪都在哭泣著。瞧著萬貞兒進來,所有人都沒有擡頭。只有宸妃送上了一個哀傷的眼神。

婉容站在萬貞兒身後,輕輕說道,“您把太子怎麽了?”萬貞兒笑笑道,“沒怎麽,只是用迷藥迷暈了。不妨事的,一會等我飲過毒酒,他就該醒了。不會錯過陛下的起欞。”婉容的心裏哀傷不已,卻又無計可施。

當太子醒的時候,面前只有一封信。娟秀的蠅頭小楷是萬貞兒苦練幾年的結果。“深兒,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,我已經離開這裏,付諸黃土。不必有任何惦念,不必有任何不舍。只當我與你萍水相逢罷了。”

太子的眼中出現了氤氳的霧氣,他用力擦幹眼淚,繼續看著,“萬望深兒以社稷為重,護佑百姓平安。貞兒落筆。”朱見深一把撕碎了那封信,跪在地上嚎啕大哭。“貞兒,貞兒,你回來!”

一位身著雪白長衫的女子,頭上別著白玉簪,耳上是小小的點銀珠花。她站在門外,瞧著屋裏的朱見深,淚水漣漣。朱見深擡頭看時,卻十分的欣喜,“貞兒,貞兒,你回來了。”

朱見深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女子身邊,一把將她擁在懷中。“貞兒,再也不許走了。朕,以一國之君的名義命令你,這輩子只能守著朕一個人。”萬貞兒破涕而笑。後面跟著的婉容卻一臉害羞的退了出去。

兩個人擁抱了半晌,朱見深才問道,“貞兒,怎麽回事?他們為什麽不讓你陪葬了?”萬貞兒笑著給朱見深講了事情的經過。

原來,正當太傅等人領著太監要求萬貞兒陪葬的時候,早已過世的孫太後身邊的姑姑芝蘭卻突然出現在了殿裏。芝蘭手握著太後的遺旨,一字一字的說道,“奉太後遺命,萬貞兒護佑太子有功。若有大罪,則免其不死。若無大罪,則保其一生平安。”大明以孝治國,自然不會讓皇帝違逆太後的意思,所以萬貞兒便得到了釋放。

是年,朱見深繼位,尊朱祁鎮皇後為慈懿皇太後,生母德貴妃為皇太後。而接下來,便是皇後的擇定。於是,又是一場風波。如今,別院中養著吳瀾汐、王雅馨與柏芷,以及新來的多宛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不要臉,就要收藏╭(╯3╰)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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